風的孩子

以前的世界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就像以前的生物，以前的世界，以前的文明；就算孕育我們的祖先的中國，以前的話語也無人知曉。我們隨波逐流，我們在時間里無窮無盡的河流，勉強地抓住了不知道是不久之前的，還是遠古的文化的稻穗。

當 時間慢慢過去，沉淀的心情還有世故的變化，都在一種自己無法了解和捕捉的意識空間里醞釀著。毗鄰自己的一片灌木的樣子似乎沒什麽大變化，可是我的心境似乎 變了。呼吸的節奏變了。很多故事被敘述的時候，往往都有那么的一段：變不回去了；或者是：太久遠了，以前的仿佛是影子，似有似無。

可是好像那種感覺還在吧。深深抑鬱著的痛楚、遠處來自金黃色草原的輕鬆低吟、祖先們在北方遊牧的時候吃過的狼食、埋在危機反射裡的獸性。我們都在不知不覺中生活在一堆自遠古傳承下來而藏在基因裡的信息中。我們不斷地在發掘。

共存，真的是不可能的嗎？

我們和大自然，不可共存嗎？其實，把範圍縮小一些，那西方世界和東方世界呢？大家能共存嗎？基督教和回教，大家能共存嗎？自由主義和共產主義，不能共存嗎？

再把範圍縮到最小，到了今天，似乎已慢慢演變到男人和女人都難以共存了。我們的世界，真的就在慢慢地沉入腐海裡了嗎？號稱文明者，號稱高智慧動物的我們，已經從以前的團結走到今天的逐漸散落。我們的世界，變成了什麽樣子呢？

最近閱讀了Zi Yun的blog (大家可以在右欄裡鍵連)，附帶閱讀了令她憤怒的那篇文章，我不禁有一種深深的悲痛。我不由的沉思。我的心裡似乎一直都有一個答案漂游著。一種朦朧的感覺，情景，概念。

在 令到Zi Yun憤怒的文章里，我看到了作家的一種少年方剛的氣憤。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我，有些許惆悵起來。以前的我，難道不是對愛情充滿著無數的，數不盡的原則還 有不可扭曲的論述？那種不可一世的態度，那種鄙視人間的精神，那種恨不得手中掌有生死之權的咒語，難道不是以前的我的寫照？當自己把自己埋藏在書堆裡，閱 讀了無數作家的滔滔大論，變得似乎些許驕恃起來了，好像自己擁有了男人的弱點，抑或是女人的強處，抑或是人類的醜陋，抑或是扭曲事實的手段，還有無數的抑 或。是無數的，因為雖然主心思想不會改變，但是充斥著生活的原則時不時的在變化著。

今天的我，有一個結論。那種態度是不健康的，是一種會反噬的態度。反噬的時候，那種痛苦入骨的程度似乎不比令狐沖忍受‘吸星大法’的反噬少，因為這種反噬是潛意識的，當自己發現的時候，往往就是末期的時候，它像癌症一樣，隱藏著。

我走入歧途過。我曾在一片充滿虛假的原則架構里生活過。我曾經嘗試背叛以前的自己。大家敢問自己，難道沒有那一個充滿殺機的時候嗎？

我 在尋找，到底這種腐敗的思想，怎么連社會所謂的受過教育的我們也會蒙蔽自己的眼睛？當人類們都在說西藏的人權問題的時候，就沒有人見到背後的陰謀？在中國 當局盡力解釋西藏的自由的時候，難道他們沒有看到自己的殘暴？事情都有兩面，事情也可能不止兩面。我們沒有權利去述說西藏是否應該獨立，抑或是美國的自由 主義是最崇高的。我只能說，我們人類應該做的是，不斷的尋找一個和平的共處方案。利益可能受到迫害，那就繼續談下去。任何一種突變的形式都會令到人民受到 大損失。當初蘇聯的瓦解，在今天禍亂重重的俄羅斯里，我們看到了什麽？在當初美國政府無情的暗殺美國境里的共產黨主義者，那我們看到了什麽？自由主義倡導 的人人自由，那相信共產主義就是錯，就不可以？還得趕盡殺絕？

我衷心的勸一勸這位仁兄，有時候試著和平解決吧。

我不排斥 自己有偏激的一面。在外邊的世界逗留了這么久，和無數不同的國度的人們交談過，交心過。大夥兒坐下來一起過冬，吃酒，談著不同國度里不同的文化，大家也難 免爭吵，對一種主意，一種想法，一種倡導，十個人，有的想法不下二十個吧。可是我可以斷定，我們都是愉快的。大家都覺得大家的眼界開闊了。我因為了解了西 方人的放蕩不羈而覺得有一種遼闊的感覺慢慢的滋長在自己的生命中；西方人何嘗不是驚嘆于東方人的自律還有勤勞和執著？我們大家口頭上都是喋喋不休的，可是 心底下都不由得有一絲絲的動心。

可以說，從此以後，我的人生漫漫的改變了。

那愛情呢？Zi Yun和那位仁兄都似乎不認同男人的背叛還有女人們的從容，甚至媽媽的慫恿。一些詛咒的言語也因此出現了。這，真的是事情的全面嗎？

我本人認為香港是一個文化沙漠。哈哈，可是這不是主題。我生活的大學里，可是很多令我驚訝的世界。這裡收攬了世界各地的人才，這裡，也有著無數的情侶因為際遇而撞擊出來的火花。

我 見到了一對香港情侶，天天生活在一起，可是他們都沒想過結婚，也認為本身對生活的追求是獨立的，也沒去想過承諾，也沒想過未來。他們就是那么的生活在一 起；我見到過一對來自西方國家和另一個來自中東國家的情侶。他們摒棄自己的宗教文化背景生活在一起，他們互相包涵，也不提之間的文化差異，還有宗教要求。 他們也天天生活在一起，他們也沒想過未來，沒想過結婚；我見到過一對來自中國的情侶。他們兩個來自不同的省份，說著不同的方言，卻因為學術環境還有共同的 普通話而認識，結交，生活在一起。他們對彼此有山盟海誓，有承諾，也希望自己能和彼此終老。他們堅定，他們奮鬥；我也見過來自不同國度的情侶，也見過遠距 離戀愛的情侶。每個人都來自不同的國度，擁有不同的語言，思想，甚至不同的時間。

我見到了很多驚人的事實，我見到了很多對愛情不同的看 法，我見到了很多不同的文化的衝擊和緩和。在一段愛情里，成分太多，沒有人能保證什麽。我本人對事業很執著，對愛情相對的也不怎么介意了。有的人對愛情執 著，不允許背叛。我也見到了有些人出軌了，到最後兩人和好了，也一起終老的情侶和我談起了以前的事故。

我在想，人類，是何其的奇妙和美 麗。我們都擁有著億萬個不同的想法。不說其他人，就說說自己吧。誰敢說自己從以前到現在的想法是一致的？我們都生活在一條河裡，一條被風御著的河流。我們 周圍的光景有時一樣，有時卻是截然的不同。我們的前方擁有著不同的礁石，不知明的轉彎。我們也遇到無數的分岔路。我們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想 法，甚至是不同的生物。我們聚合，我們分散。

我遇到無數不同語言的人。我遇到無數思想截然廻異的人。

我只能說，人，抑或是動物，大家不應該忘記植物。植物們都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它們不正面交鋒，它們都在慢慢的融合，如果融合不了，就共存。它們的生命最脆弱，可是它們是大自然，還有一切生命的泉源。它們可以以一千年，一萬年，一億年的時間來融合彼此的差異。

難道我們人類注定是滅絕的動物？我們慢慢的忘記了共存的意義。我們也慢慢的忘記為什麽當初人類團結的原因。我們因為擁有炮彈而覺得自己強大，擁有詛咒的力量而覺得自己是崇高的，沒錯的。因為自己擁有了一些操縱自然的力量而把自己當作神。

我 們，何嘗不是最悲哀的？連男人和女人都在戰爭的時候，當我們國度里的種族互相鄙視，互相殘殺，互相吞是彼此的時候，我不禁的在想，我們的希望在哪裡？我們 的下一餐飯，是不是虛假的，沒有意義的？是不是在什麽地方有人默默的死了而把怨恨拋給世人？是不是有人在某個地方壯烈的死了，而認為自己的無比崇高是永遠 正確的？

我很傷感。

我的朋友們，和我一起在遠離自己的家鄉，遠離自己祖先的地方在流浪，遠離自己熟悉的文化和語言在打 拼，奔走，漂泊的朋友們。。。我們，是在以前自己的社會里被人稱為精英的人物。我們不應該放棄在人世間還存在的情理。我們不應該認為共存是不可能的；我們 不應該因為一些自己認為崇高的原則還有一些宗教的釋義而奪取另一個人，甚至另一種生物的生命。我相信，在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努力地為世界做一些事情。我相 信，我們不應該以詛咒，還有殺戮為出發點。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為共存的空間奮鬥下去。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任何一個人的明天是怎么樣的。可 是就算有一個人走入了歧途還有黑暗之中，我希望你能夠相信你可以把他帶出來，而不是詛咒他，殺死他。如果你認為這個人的思想不正確，那第一件事是溝通。真 的不能共存嗎？如果對方是真的在黑暗的那一方，我求你，不要放棄他。不要詛咒他。要盡力的幫助他，因為你可能就是那唯一一個可以救他的人，也可能是唯一一 個看到他的錯誤，他的悲痛的人。

我們都有害怕的那一面，都有怕被傷害的那一面。可是，難道東西都不是共存的嗎？請想想，因為有了害怕，所以我們才知道如何勇敢起來。因為有了黑暗，所以我們知道光明的好處。 如果，如果。。。如果我們的世界還有社會處於一種沒有毒品，沒有戰爭，沒有乞丐，沒有淪落人士，沒有搶劫，強奸，沒有任何一切罪犯的國度里，我無法想象， 那個時候，如果我們向彼此說起‘罪’這一個字的時候，大家都無法明白的搖起頭來的那種情形是多么的悲哀。如果世界里的情侶沒有一個背叛，沒有一個出軌事 件，我相信很多人會慢慢的對愛情這一個觀念失去新鮮感，甚至不會珍惜自己的伴侶。難道，你們不是因為你們認為你們遇到了值得讓你犧牲的另一半而開心嗎？就 是因為愛情的世界里充滿著背叛，所以當我們找到對的人，對的感覺還有忠誠的另一半，我們都會很感謝上天，很珍惜自己的愛人。

罪惡和我們所謂的‘正道’，是共存的。沒有彼此，彼此都生存不了。

我們，都是風的孩子。在風的輕撫，風的漩渦里，我們見到了暴風雨，見到了黑暗，也見到了遼闊的草原，常綠的山崖。風的孩子們，都見到了共存的重要性，共存的必然性。

我們漂泊，我們奮鬥，我們相信。爲了長吹的風，還有持恒的共存，讓我們都飛翔起來。